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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 燕王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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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王剃了胡須這麽明顯的改變, 大家怎麽會沒看到。燕王屬下少不得在背後嘀咕幾句, 有女人就是不一樣。老成些的只道陰陽調和, 人倫大理;為人直爽的還直接調侃到了燕王面前。

“兩日不見王爺就年輕了。不知可否傳授孩兒們秘訣?”

“唉,你個不長眼的,什麽叫年輕了,咱們王爺本來就年輕!”

“那可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往小裏長吧, 看我這一張老褶子臉,也盼著顯小呢!”

“這可得回去問嫂夫人了。”

“你這叛徒,咱們不說好了的嗎?”引起話題的人不幹了,明明說好打趣王爺的,怎麽說到他身上來了。

“你叫誰叛徒呢,不服啊, 不服咱們出去比劃比劃!”兩人裝模作樣的拉扯出去。

燕王在他們即將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補充道:“操練全套三遍, 著重甲!”

“嗷——”這些年輕將領這才追悔莫及, 像狼一樣嗷嗷叫著沖向校場。

“一群小兔崽子!”燕王輕聲笑罵。

“怪不得他們歡喜呢,王妃娘娘回來了, 老臣的飯食都要合胃口些。倒不是以往膳房的人不用心,實在人多量大, 無統籌之能的人,再做不了這些。”燕王長史笑道。

“王妃治理內帷有方,常能輔佐本王。”燕王毫不謙虛道。

“王妃家學淵源, 與王爺伉儷情深,長於內政,定可輔助王爺治理好藩地, 王爺當不負之。”別以為男人就瞧不起女人了,越是人生經歷豐富的人越重視女人的作用,她不止讓男人變得更細膩。在這個男人當道的世界,即便那麽壓抑,依舊有無數女人無法被掩蓋光芒。老成持重之人,都盼著諸君夫妻和睦,其利斷金呢!

“本王省的。”燕王對老臣的諫言十分認可,他想著那縈繞在鼻尖的甜香味,再看看王妃回來之後井井有條的內帷和府務,心中對自己的決定更多了一分認可。

柳娘重新接掌府務之後,立即招見了阿忠。柳娘有四個最心腹的屬下,分別是阿孟、阿忠、阿淑和阿季。阿孟、阿季常隨侍身邊,阿淑為她處理內務,三人都算是有頭右臉的女官,唯一阿忠是男子,且不顯於人前。

可對柳娘來說,阿忠才是最重要的,其他三人一時意外,尚有人代替,阿忠卻一直找到合適的副手培養人選。

“稟王妃,王爺回軍營之後,吩咐心腹處理了城南金枝巷的外宅。王妃入京一年多來,金枝巷的宅子換了三個人。第一次換人是三個月後,外室企圖要求王爺給予名分,被賜死。第二次是一年後外室未服避子湯有孕,被賜死。而今這人十分安分,王爺遣人贈了金銀,送她離開。”

柳娘端坐上首,靜靜聽著阿忠的稟告,並不驚訝。

燕王、柳娘夫妻二人久別重逢,如膠似漆,夫妻情深,可柳娘從未相信過燕王能守住下半身。

房中只有柳娘、阿忠和阿孟,柳娘需要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,掌握對燕王該有的態度。不要真把他當自己人!

“王妃息怒,不過一二卑賤之人,王妃不在,王爺紓解而已,不值得您放在心上。”阿孟倒是第一回聽說,條件反射般開始勸慰:“王爺心中是有您的,您看王爺連個名分都不給,分明沒把那人放在心上。”

“不是那人是那些人,我不在他需要紓解,他不在我也沒找人紓解啊?”

“王妃……”

“怎麽?我比他差了什麽嗎?”柳娘冷哼道。

說是不生氣,可怎麽能不生氣!柳娘深吸一口氣,緩緩平覆心境,道:“行了,瞧你嚇得滿頭冷汗,不過玩笑罷了。王爺既然已經處置了,我就當不知道。那被放出去的女人能確定沒有身孕嗎?”

“王妃放心,王爺外宅一直有賜藥。”

柳娘就是不放心,任何戲劇的開端都源於這樣“巧合”“有緣”。

“給她找個男人嫁了,要族人繁多的聚居之族,別刻意為難她,盡量往條件好的找。”不管那個女人有沒有懷上燕王的孩子,冠了別人的姓,入了族譜,就不能更改。日後若是有個萬一,柳娘也能讓所謂“滴血認親”之類的法子不管用。

親自現身殺人打胎危險太大,一個女人無所謂,可燕王勢力遍布全城,不能讓他知道柳娘暗中監視他,不能讓他知道一切和睦都是假象。

“是,屬下遵命。”阿忠叩首。

燕王府在邊陲要塞,雖重要,卻依舊不能與京畿相比。

時間轉瞬而過,太子妃逝世已經一年,朝中開始有了請立新太子妃的聲音。皇帝拿不定主意,慢慢拖著選。

皇帝翻著下面呈上來的新太子妃人選單子,皺眉不語。這太子妃日後是要做國母的,出身必須要好,可勢力不能太大。不能威脅原太子妃誕下的子嗣,亦不能有左右朝政的家族勢力。原本瞧著太子側妃呂氏便是極好的人選,可惜有謀害主母的嫌疑在身,再不好的扶正。

東宮,呂側妃有孕,求得太子恩典,請她母親進宮相陪。

呂側妃嘆道:“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。”

“娘娘何出此言,皇子龍孫,求之不得。”呂側妃之母輕嘆,看了看周圍的環境,她們在水榭上賞荷,四面皆空,無人可聽到她們的談話。“娘娘莫不是還未放下,以呂家的淵源,你父親若還在,太子妃之位,你當有一爭之力。如今你父親已經去了,我無用,連個兒子都沒養下,呂家嫡支已經斷了。陛下如何會選這樣的空架子做太子妻族?好閨女,放下吧。娘親如今什麽都不求,只求你一切安好,家中一切人脈、家私都送到你手中,只盼你好!”

呂側妃搖頭不語,“母親所言差矣,只因呂家如今是個空殼子,陛下才會選我。想呂家顯赫數百年,由宋到元,再到如今,富貴綿延,比之淮右布衣,天差地別,奈何造化弄人啊!有我這樣光有名聲,沒有實惠的繼室好人選,我原也有這樣的妄想。可惜,燕王妃誅心之論,讓陛下起了疑心。其二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,豈不佐證太子偏寵於我。”

天地良心,呂側妃一直安安分分的待過了這麽些年,從不敢出頭。太子妻孝期間更是做足了禮數,出孝之後亦不敢留太子留宿,就一次,就那麽一次!呂側妃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好身體了。都怪王氏可惡,勾結殘元,謀害太子妃。更可惡的是燕王妃無中生有,中傷於她。

“罷了,罷了,說這些做什麽,天意不予,圖嘆奈何!”

“娘娘既能揣測帝心,不如……”呂側妃母親本已絕望,可聽女兒這麽一說,又重新有了打算。

“母親,算了,今時不同往日,常家不會坐視不理的。”呂側妃心想,贏面太小了,不值得拿孩子冒險。現在她需要的僅僅是好好活著,誰能想到出身高門、身體康健的太子妃能突然去世呢?只盼著太子繼妃仍舊重覆這樣的命運。活著,多生養孩子,這才是她最大的贏面。

呂側妃母親見女兒心志堅定,默認她的做法。常大人生前沒有兒子,一直把女兒當成男子教養,等東宮選妃之時,才送她一舉踏上青雲路。呂側妃母親已經習慣了聽從女兒的見解,女兒比她聰明是過世的丈夫親口說的。

太子妃人選久久不能定下,開平王遺孀常夫人給皇後上了一封折子。命婦也是可以上折子說內外命婦,天下女人的事情,只是少有人行使這樣的權利罷了。

開平王遺孀首先叩謝皇家天恩,讓她的女兒得已永享香火。奈何她的女兒福氣有限,不能承擔這樣的恩典。太子能為她守妻孝一年,是古之仁人君子都不能做到的事情,已經十分難得了。常家不能坐視太子孤寂,坐視東宮沒有主母撫育子女、處理內務。因此狂妄的按照民間習俗,由岳家提出請姑爺重新選取繼室。國朝新立,朝中能人無數,淑女無數,定能選出稱心如意之人。

開平王遺孀的奏折合情合理,太子妃的人選不能再拖了。

最後,皇帝下令,聘崇山侯李新之女為太子繼妃。自此,太子妃位一事落下帷幕。

柳娘懷胎可能真的和喪事犯沖,京中傳來馬皇後病重的消息,此時柳娘又懷了第三個孩子。京中並沒有召見藩王的意思,柳娘和皇後感情深,特意請旨能否床前侍疾。

柳娘得到肯定回覆之後,一路疾馳到了京中,迎接她的卻是一個噩耗。不是馬皇後病逝,而是朱雄英夭折!

朱雄英五月初一夭折於東宮,他是馬皇後生病之後被朱標接回東宮了,才短短一月的時間,就這麽夭折了。

柳娘按捺著怒氣見過皇後,在她面前強顏歡笑,皇後此時還不知道朱雄英夭折的消息。一出坤寧宮正門,柳娘坐上軟轎,吩咐道:“去東宮!”

轎夫都抖了抖,燕王妃的戰鬥力有目共睹,宮中更是有無數傳說,見燕王妃臉若冰霜的往東宮去,轎夫都替東宮的人捏把汗。

得知燕王妃今日進宮,太子就特意推辭了政務,等在東宮。內侍稟告燕王妃軟轎遠遠來了,太子隨即站在東宮正殿門口等她,太子十分尊重柳娘。

柳娘做足了禮數,在東宮門口就下了軟轎。軟轎是馬皇後憐惜她有孕在身特意賜她代步,東宮乃儲君居所,柳娘絕不讓任何人有非議她的機會。

柳娘扶著阿孟的手慢慢走進東宮,“燕王妃徐氏見過太子殿下,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
柳娘隔著老遠就行大禮,心虛的太子立刻叫人扶住。燕王妃眼神若堅冰刺得太子情不自禁躲了,躲了之後又反應過來,嘀咕自己心虛什麽。朱雄英夭折自己難道不傷心,他未理朝政三日,專為他的兒子哀思。小輩喪事不驚動長輩,按理說太子有此行為,已是慈父一枚。

“弟妹免禮,弟妹免禮,裏面坐,裏面坐。”

柳娘未發一言,沈默行禮跟上。

雙方落座之後,太子才發現有些尷尬。因知道燕王妃是來做什麽的,太子有意讓人回避,殿中只有太子和他的心腹奴才。太子繼妃還未進門,因此連個打圓場的女眷都沒有。

“太子殿下,雄英已夭折,不知殿下對允熥有何打算。”柳娘開門見山問道。

太子一驚,沒想到她居然問這個。太子已經把朱雄英的脈案,伺候宮人的口供,病情的發展變化,太醫的藥方等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做成卷宗等著給燕王妃。甚至朱雄英的葬禮也辦的頗為隆重,他才八歲,未到封皇太孫的年紀,太子特意為他求了“虞王”的封號,禮部謚號“懷”,葬於鐘山。哪知燕王妃居然問都沒問夭折的朱雄英,直接把話題轉到了朱允熥身上。

“弟妹放心,允熥很好,待會兒讓他來給你請安。你素來慈愛他,讓他當面謝你。”太子溫和笑道。

“謝就不必了,我來是想請太子允準,待母後大安之後,我帶允熥回北平教養。”

太子臉色一僵,道:“弟妹,允熥在京中有父母教養,有祖父母疼愛,何須到邊關,歷練也太早了些。”

“太子何必明知故問,我帶允熥走是為什麽,太子難道不知道嗎?我姐姐在的時候,雄英健康聰慧,病都少生。母後安康精力充沛的時候,雄英也活得好好的。如今不過一月,母後病了不過一月,雄英回東宮不過一月,就夭折了!我帶走允熥為什麽?為他活著!”

太子沈下臉色,他雖溫和大度,友愛諸王,可也容不得柳娘如此冒犯太子威嚴。

“放肆!你在暗指什麽?孤的兒子在東宮,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嗎?那是孤的兒子!孤難道不可信嗎?”太子怒道。

“不可信!我不信!”柳娘直截了當噎了回去。“我不信虛言矯飾,我只信結果,我只知道東宮的確好,是對那些依舊活得好好的人而言。雄英夭折,這就是結果!允熥是姐姐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,當日姐姐臨終,拉著我的手把孩子托付給我。已經夭折了一個,另一個太子也不願看他活著嗎?”

“放肆!”太子怒發沖冠,雙目赤紅。

“再放肆也是實話,我今日來東宮,就是對太子還有一線希望。您若真有慈父之心,就當明白東宮於原配嫡子來說是何等艱險之地,你護不住兒子,我來!”柳娘並不與他多廢話,“太子若不應允,待母後大安之後,我去求母後。母後不允,我去求父皇。我就不信,皇室一家,都不想朱允熥活著了!”

柳娘說完甩袖而走,全然不管太子在後面暴跳如雷。

身後,太子氣得直哆嗦,一口氣喘不上來。待柳娘走遠,呂側妃才著急趕過來,扶著太子坐到椅子上,又倒來茶水給他順氣。

“殿下息怒,殿下息怒。燕王妃有口無心,您當她傷心過度,不與她計較。若還生氣,想想太子妃娘娘,娘娘九死一生誕下龍孫,您也最疼愛大皇孫的啊!”呂側妃溫言安慰道。

太子閉目淚水滾滾而下,不只是被燕王妃氣哭了,是悲憤、怒火和傷心。他的兒子,他難道不心疼嗎?這幾日太子把太醫院的脈案都翻看得起了毛邊,朱雄英真的是病逝的!事情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?燕王妃不信她,是不是也代表著朝中、宮中一樣有人用這樣的惡意揣測他?只是燕王妃護崽心切,才第一個跳出來,那些隱在暗中的人呢?真的有人隱藏在暗中嗎?

太子拽著呂側妃的手,越想越生氣,情不自禁用力,等反應過來的時候,呂側妃的手腕已經青紫了,呂側妃卻始終不肯出聲,驚擾太子。太子連忙放開,嘆道,“幸好有你。”不然他剛剛一口氣厥過去都無人知曉。

“殿下別這麽說,妾身應盡的本分。唉,妾身而今在燕王妃眼中也是戴罪之身,還敢說什麽。”

“委屈你了!”太子輕拍呂側妃臂膀,他相信呂側妃的無辜。父皇和他聯手都查不出的事情,太子認為不存在。呂側妃溫婉賢淑,並非歹毒之人。朱雄英的病要麽是偽裝的很好的意外,要麽是幕後有人策劃。後者的可能性很小,若真是,那策劃的這個人當真歹毒,一步步挑撥著他和諸王的關系,破壞他的形象。

呂側妃輕輕搖頭,並不言語。不委屈,真的,不委屈。今日的委屈,來日必將收到回報。呂側妃看著東宮洞開的大門,心裏好笑,燕王妃到底是名門貴女,脾氣火爆,受不得一點兒委屈。這樣和太子大吵大鬧有什麽用?只會把太子的心越推越遠,一點點消磨先太子妃的情分。

宮中都封鎖著朱雄英夭折的消息,他是馬皇後教養過的,若是聽聞此等噩耗,還不讓馬皇後病上加病。可惜馬皇後又不是傻子,她有恙,遠在北平的燕王妃都請旨侍疾,一向孝順的朱雄英怎麽會不來。

馬皇後逼問之下,宮人不敢隱瞞,終於說出了皇長孫夭折的噩耗。馬皇後聞言,立刻昏了過去。

馬皇後乃是就寢時風寒坐病,病癥來得又急又快,短短十幾日,瘦得脫了相。再被噩耗震動心神,病情急轉直下,眼看就要不好。皇帝在威脅過太醫,祈求過上蒼之後,終於認命,給諸王發詔諭,讓他們進京。

諸王進京也不能挽回馬皇後消逝的生命,臨終之時,馬皇後床前跪滿了人。

兒媳婦兒中,是柳娘打頭跪在最前面。新太子妃只確定了婚期,還沒嫁入皇室。秦王妃乃是王保保之妹,已伏誅,秦王暫時為立新妃。

至於三皇子晉王,他乃驕縱之人,在藩國多有不法之事。皇帝訓斥,他還仗著是親兒子,當爹的不能殺了他,全然不聽。馬皇後曾裝病叫他入京都勸慰,這次旨意一下,晉王還以為又是老把戲,不願來京都受訓,因此人還未到。

數來數去,只有四皇子燕王妃跪在兒媳中最前列了。燕王亦跪在太子和秦王之後,淚眼婆娑的看著鳳塌。

柳娘跪在簾後,皇子、後妃都來拜見過了,隱約有哭泣之聲。

馬皇後拉著皇帝的手道:“願陛下求賢納諫,慎終如始,子孫皆賢,臣民得所而已。”

皇帝拉著馬皇後枯瘦的手泣不成聲。

馬皇後又對柳娘招手,柳娘膝行上前,握住她的手:“不在跟前的,你給我帶話。”

“是,母後請吩咐,兒媳謹記。”柳娘泣下不止。

“皇家子孫,外禦內治,皇室女眷,婦人表率,唯正心愛民……”馬皇後低聲,斷斷續續的說著,柳娘立刻高聲重覆一遍:“皇家子孫,外禦內治……”

馬皇後說的是晉王,柳娘卻做成了代皇後向所有內外命婦宣讀遺旨。

在場藩王、宗室、後妃、外命婦皆俯首恭聽。

最終,馬皇後在丈夫和孝子賢孫的哭泣中撒手人寰,享年五十一歲。

馬皇後病逝之後,晉王才攜王妃匆匆趕來,皇帝怒極,斥責他不孝母後,枉為人子。晉王跪在馬皇後靈前哀戚不已,太子為弟弟求情,又說馬皇後生前往事,引得皇帝懷念痛哭,不再責備她的兒子。

皇後鳳駕歸天,要緊的還是治喪。禮部有官員專管,可內外命婦這裏必須有人攬總。皇帝後宮就不要想了,沒人有這個資格,若是太子妃嫁進來了,也可名正言順管理,奈何沒有啊!

無奈之下皇帝點了晉王妃和燕王妃兩個兒媳婦主理。晉王妃謝氏乃永平侯謝成之女,謝成剛好是徐達最倚重的屬下。晉王才遭了訓斥,晉王妃理事也縮手縮腳,不求有功,但求武果,一切以柳娘馬首是瞻。

柳娘是什麽人,國家都治理過的人,完全沒把後宮上下、內外命婦的事情放在眼裏,不合規矩的統統改,不管誰有臉面誰沒臉面。雷厲風行,行事果決,馬皇後大喪之後,柳娘還抄寫了馬皇後遺言分送各位妯娌。而馬皇後的遺言,柳娘一字不漏皆能背誦。

在這樣緊張繁忙的時刻,柳娘的胎依然安穩的待在她肚子裏,等到馬皇後過了七七,才誕下燕王第二女。

皇帝看著檢校報上來的折子,朝中上下對燕王妃印象極好,得眾人交口稱讚。燕王妃做的事情是該太子妃做的,奈何機緣湊巧,只能落到她身上,鬧得朝臣們看燕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。

皇帝再看晉王妃的行為舉止,兩相對比只覺爛泥扶不上墻。事實上,晉王妃照顧好晉王,在晉王受訓斥的情況下,為他奔走,請太子求情,為馬皇後舉哀,內外一把抓。奈何就是差那麽一點兒,總被柳娘比下去。上上下下都只看到了燕王妃,多虧晉王妃心胸寬廣,又無野心,不然不知氣成什麽樣兒。

皇帝長嘆一聲:“不負朕勇毅果決之論斷,奈何不為太子妃!”瞧她一個人,內事、外物、生子、助夫……一個妻子能做的她全都做了。

想想當初若是能再等一等,不娶常遇春的女兒做太子妃,也許事情就不一樣了。當然,這話只能皇帝私下裏說說,透出去半個字,都要有無數人頭落地。

皇帝提筆,親賜燕王次女永平郡主之封號,以酬燕王妃之功。

女兒得了封號,燕王夫妻得了賞賜,好處已經到手。柳娘和燕王商量之後,還是決心再向皇帝請求,接朱允熥到北平撫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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